2008年8月30日星期六

第一章

  
   在那遥远的地方
   有一处命脉所系的角落
   古老而亲切
   模糊却熟悉
   不曾或忘
   我追忆 我思慕
   那片根生的地方



第一章

  外婆总爱搂着我,操着浓浓的正统潮州语,在我耳鬓边轻声呢喃。外婆双目凝视着挂在墙上的照片,像个孩子般努力地凭着记忆,玩拼图似拼凑脑海里仅存的片碎画面,说着那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。我依偎在外婆暖暖的身—里,静静地聆听她诉说。

  “颖,挖嘎勒哒,榻拜勒老公系机枸改大烈囊……”(潮语:颖,我告诉你,以前你太外祖父是这里的“大力人”……)(“大力人”:有权威的人物。)

  偶尔,我还会举手发问:“阿麽,希乜系大烈囊?”(潮语:阿麽,什么是 “大力人”?)

  外婆,无视我的打断,继续说故事。她就像回到过去似,完全沉醉在她的回忆里。

  我是外婆的小孙女,由于父母亲忙于工作,从小我就由外婆亲手带大。我和外婆的关系非常亲密,总会追随外婆,在她的身边围绕,不管是外婆正忙着缝制衣服,还是种菜,或是喂食鸡、鸭、鹅等家禽。好几次,我为了追上外婆的脚步,结果被鹅追。

  我的爸爸是来自古晋的新尧湾,石隆门。年轻时,单身匹马来到木中工作,多年后结识我的母亲。木中,那是砂劳越的一个小镇,现为砂劳越第十一个省份,潮州人为多。那也是我自小成长的地方。爸爸的籍贯是客家,妈妈是道地的潮州人。自我拥有语言能力,河婆客家语是我家的媒介语,而潮语则是我的第二语言。我和外婆的沟通语言是她唯一懂的潮州语。或许是因为我的语言领悟能力差,我一直学不好标准的潮州语。偶尔还会上演鸡同鸭讲的画面,需要舅母和表兄弟姐妹的纠正和协助。

  老祖屋是传统的大木屋,祖屋旁有棵高耸的红毛丹树和小花园;后方有个小小鱼池和大大的禽犬院,都是外婆饲养的鸡、鸭、鹅、鸟等等。禽犬园外还有看护狗和猫咪的小屋。我的童年就是和表哥、表姐及外甥一起抓鱼、采摘红毛丹、一起赶鸡赶鸭等等趣事,那么多姿多彩般地度过。

  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是怀念的,然而外婆所说的“大烈囊”故事却一直让我铭记于心,外婆述说的那些零零落落的故事让我听得一头雾水,加上难懂的标准潮州语,更让我丈八金刚-摸不着头脑。

  那位“大烈囊”是谁?他又有多“大烈””? 阿麽说得都是真的吗?我是否曾经见过他?我的脑袋瓜一直盘旋着这些问题。

  “凤姐姐,你知道那个“大烈囊”的故事吗?”我问表姐。

  表姐摇头,继续阅读小说。

  “大舅母,你可以告诉我“大烈囊”的故事吗?”我站在正在炒菜的大舅母身旁。

   “乂唔地……”(客家话:我不知道。)大舅母对我望一望,笑一笑,然后继续炒菜。

  潮州小菜的香味弥漫了整个老祖屋。我爬上桌凳,捏了一条菜往嘴里丢,美味可口的菜肴任我大块朵颐,我暂却忘记追问我的疑惑。

  大人们都好像不愿意提起这段历史,连爸爸妈妈也一样。

  “爸爸,阿麽说的“大烈囊”的故事?是真的吗?”我问爸爸。

  “我不知道,那是妈妈家的历史。你问妈妈……”爸爸继续看报纸

  “妈妈,你知道阿麽说的“大烈囊”的故事?你能不能说给我听?”我跑去问正在烫衣服的妈妈。

  “那个‘大烈囊’是你的太外祖父。那个时代离我太久远了,我也不太清楚。你还小,问那么多干嘛?那些历史没什么重要!你努力读书,做个乖小孩!刷好牙了吗?明天还有课呢!去睡觉……”每一次要求妈妈说那一段“大烈囊”的历史故事,我总是被赶去睡觉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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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姓田,母親姓郭。小時候,母親曾對我說過郭家的歷史故事。但是,故事並不完整,因爲母親也不太了解。一個偶然機會,讓我有寫小説的念頭,而外婆和郭家歷史成爲小説題材。我開始追查家族歷史,以求真實性。除了解惑,卻也發現了很多不可外洩的“秘密”。這一趟尋根之旅,獲得了不少啓示。

這是一篇改編自我的童年、外婆和郭家故事的小説。有些畫面是真的,有些畫面是我胡思亂想編來的,只爲了讓這篇小説更有故事性,更完美。這只是一片純粹文字的分享,希望大家閲讀愉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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